社会调查与志书质量

福州市第二轮修志已进入总纂阶段。在编纂过程中，笔者深切感受到资料对于志书质量的重要性。《地方志工作条例》指出：“地方志书，是指全面系统地记述本行政区域自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历史与现状的资料性文献”。我们知道，资料包括文档资料、报刊资料、图书资料，还包括社会调查资料和口碑资料。志书作为地情百科全书，要全面系统地记述特定行政区域的自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历史与现状，其入志资料就必须全面、翔实，尤其是新编地方志比旧志涉及面要广，信息量也大的多，要想全面、真实地反映复杂的社会变迁，仅仅依靠档案与文献资料是远远不够的。因此，我们要拓宽思路，更新观念，全方位的搜集资料，使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志书是立体、丰富的。在众多的资料搜集方法中，笔者单就通过社会调查搜集资料与志书质量的关系谈谈个人看法。

一、注重社会调查，可弥补文字资料不足。《条例》中关于“资料”这段话的阐述，我认为关键词是“系统、全面”。只有全面、系统的搜集资料，才能在志书编纂时有更丰富、全面的资料可供选择；有了更多可供选择的资料，才能编纂出高质量的志书。从这个角度说，数量是质量的基础，质量是在一定数量基础上提炼的结晶。

现在，福州市正在进行的二轮修志，相信大家在资料搜集方面都遇到困难，特别是有关经济发展方面的资料。福州市首轮志书记述的基本上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事务，文献、档案资料较齐全，而第二轮志书记述是市场经济时代。这个时期，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政府行政体制发生巨大变化，各个部门、行业的变动较复杂，相关机构和单位的调整幅度也较大。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的主体，在经济活动中的自主权越来越大，经济活动呈现多元化格局。同时，随着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新的经济组织出现，原政府主管部门对与之相对应的经济实体管理逐渐减弱，对这些个体经济及私营经济文字资料的搜集，难以用过去计划经济时代的模式来取得。此时，采取社会调查方式搜取资可以弥补文字资料不足甚至无文字资料的窘境。笔者在编纂第二轮《福州市志》经济部类时就遇到许多此类问题。

在编纂“商贸篇”中“服务行业”这一节内容时，依照福州市贸发局现有的资料所体现出来的福州市理发行业在1995年末有国营商店4家，至2004年，因拆迁、旧城改造等原因只剩1家；澡堂业1994年有国营澡堂9家，至2004年减少到2家；照相业从1994年末的8家减少到2003年的5家。如果单凭这些数据，是不能反映全行业发展状况，只能让读者感觉福州市的经济发展在走下坡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而是在服务业，国营企业逐步退出市场，个体私营经济却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但因政府机构改革，服务行业中个体、私营企业的数量及经营状况的资料贸发局无法得到，他们只能依照手头现有的资料提供材料。要解决这一难题，只有开拓思路，走出去，进行社会调查，发挥行业协会作用或借助相关单位的力量。最终我们通过走访行业协会、工商部门，获得了充分准确的资料，确保了志书的质量。

其他省市的修志部门也开始重视运用社会调查进行修志。前几年，我们到青岛就了解到，他们是全国二轮修志的试点单位，在编写经济部分时也遇到了和我们同样的问题，资料残缺不全，为了保证志书质量，搜集到准确、全面的资料，干脆走出办公室，将史志办的人员分成若干个组，分头包干企业，深入到企业中去调查搜集第一手资料。上海市杨浦区在编纂经济部类时，采取的措施是深入到各个街道、居委会，依靠居委会对全区的工厂企业了解的优势进行社会调查，结果收集到许多难点资料，效果很好。

二、注重社会调查，能更准确地反映社会生活。档案等文字资料由于历史的一些原因，对当时的社情记录有片面性，对事件发展脉络的记录存在断层。然而历史发展是客观的，它不仅存在于档案、文献等文字资料中，还存在于民间、社会中。认识到志书应加强社会生活方面记述的同时，我们作为修志工作者还要充分认识到社会调查在志书资料搜集工作中的重要性。福州市的首轮修志，对志书资料的搜集基本上是通过文字资料的收集，缺乏社会调查的第一手资料。二轮修志在这方面虽然有所改进，但还做得很不够，造成了对社会生活方面的反映深度不够，有可能影响志书的质量和价值。如果志书的资料全部来源于政府的档案、文献等文字资料，它反映的只是所处时代的主流价值观或者是当政者的价值取向，难以反映基层社会生活方面的内容。例如写婚姻、家庭生活，光靠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和统计局的统计数字只能反映生活的一方面，而婚姻观念的变化，家庭状况的变迁，往往更能准确反映一地社会历史的嬗变。说到这里，我要提到一本中国志书，这部书名是《私人生活的变革：一个中国村庄里的爱情、家庭与亲密关系（1949－1999）》，它在2005年获得世界性图书奖——列文森图书奖，它是一部以社会调查为主要资料来源的乡村民族志，作者阎云翔教授曾在上世纪70年代在中国东北的某个农村里当了7年的农民，并在1989年作为训练有素的人类学家再次回到那里进行了长达十年多的田野调查，他能以知情人的视角，探究了一个以前从未被其他学者研究过的课题：中国农民家庭生活中的个人与情感问题，展示出一幅关于个人经历及普通村民精神世界的充满微妙变化的图景。他的研究范围很广，从社会关系、家庭财产和赡养老人等比较公共的话题，到象风流韵事、两性关系、节育和性动力等私密的话题。该文研究深入彻底，分析说理发人深省，文风直白、敏感而感人。”

从这一小小事例说明通过社会调查搜集资料，可以搜集到非常翔实的微观资料，这些资料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十年后将是一些十分难得的社会经济发展的珍贵资料。它对于丰富志书资料，增强阅读性、提高整体质量起到不小的作用。

三、社会调查，能对浮躁的修志风气起到修正作用。当今社会，资讯发达，信息量大，电子网络四通八达，搜集资料从某种角度来说比以前方便，迅捷了许多。但同时也会带来一些浮躁的心理，搜集资料较随意，不注重细节的考证。如果通过社会调查去搜集资料，你就必须沉下心来，深入基层踏踏实实地进行调查，这样搜集的资料必然是实在，可靠的。

同时，也从另一方面提醒修志工作者，不能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单纯以文字材料为资料，必须接触社会，认识社会，以丰富的社会生活为材料制定提纲，有目的的做些社会调查，通过一定的统计指标进行量化分析，将它与文字资料结合起来，互相补充，才能充分反映社会发展的全貌。

以上是我在续修志书过程中对资料与志书质量关系的一点肤浅体会，望与方志同行共同探讨。

（作者单位：福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