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书经济部类部门志倾向探析
作者：齐家璐
部门志不同于分志。分志是一部志书的组成部分，用来记载志书某一方面的情况，它不是独立的完整志书。部门志用来记载志书某一方面的情况，它不是独立的完整志书。部门志用来记载本部门或行业各方面的情况，是一部独立的志书。新编地方志的省、市、县（区）三级志书，基本上是由若干分志组成。三级志书本应各为一部完整的地情志，但在偏篡过程中，我们大都混淆了分志和部门志的概念，几乎都把一部完整的志书变成了由若干部门志的集合。将若干部门志作为分志来合成一个综合地情志，存在着许多的问题，需要我们通过进一步探讨来解决这一问题。本文仅就市志和县（区）志的部门志问题，发表一管之见。
一 、市志和县（区）志中部门志存在形态
首轮编修的市志和县（区）志，基本上都是以部门设篇立目，最为突出的是志书的经济部类。在1982年中国地方史志协会常务理事会（扩大）会议建议的基本篇目中，关于经济部类的设置，计有农业、林业、牧业、水利、工业、手工业、社队企业、商业、财政、金融、交通、邮电、城乡建设。随着修志工作的深入，一些志书的经济部类设置了基本设施内容，包括城乡建设规划、城乡建设、公用事业、交通、邮电、电力等等；一些志书的经济部类设置了工业、农业、林业、畜牧业、水产业、商业、外贸、粮食、供销物资等等。此外，一些志书的经济部类还设置了综合经济管理内容，下设计划、统计、工商、物价、标准计量等等；一些志书还设置了财税金融内容，下设财政、金融、保险等。从篇目的设置和内容的记述上看，首轮志书基本是从部门出发来考虑的。上述设篇立目的各项产业（有些还不是产业，如财政、税务都有一个主管的部门，也就是说，每一产业的内容记述都有一个主管的政府部门来承编。由部门来修志，部门志问题的出现就在所难免了。
20世纪90年代后期陆续开始的第二轮修志，从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办公室编的《全国第二轮修志工作文件及志书篇目汇编》中看，31部已经出版的第二轮志书，在商贸流通和服务行业的各个方面，几乎全都是按部门设篇幅立目的。仅瘵几例：《白城市志》设：国有商业、集体商业、个体私营商业、供销合作商业、物资商业、外经外贸、粮食；《滨州地方志》设：国有商业、供销合作商业、粮油购销、物资购销、石油经营、医药经营、烟草经营、对外经贸；《丰南县续志》设：商品购销、农副产品收购、饮食服务、粮油经营、物资经营、对外贸易；《河津市志》设：商品购销、粮油经营、专营专卖、饮食服务、对外贸易；《垣曲县志》设：商品购销、饮食服务业、粮油贸易、烟草专营、燃料供应、对外贸易；《延吉市志》设：国有商业、供销合作商业、物资、粮食、外经外贸；《常州市志》设：商业、供销、物资、粮油、对外贸易；《衢县志》设；商业、供销合作商业、粮油购销、对外贸易、物资流通、烟草专卖；《濉溪县志续编》设：粮油购销、国有商业、集体私营个体商业、供销合作商业、对外贸易、物资购销。
全国第二轮修志起步之时，中国的社会形态早已发生了重大变化，但志书的经济部类设篇立目，却依然基本延续首轮部门志的篇目模式，这就很难说是与时俱进了。
二、志书的经济部类部门志问题弊端分析
按部门设篇立目，弊端多多。从志书经济部类的篇幅目分析，大致有以下几个方面；
1．按部门设篇立目难以反映一个行业的全部状况。
首篇修志是以部门来设篇幅立目的，虽然弊病不少，但还基本能反映一个行业的全部历史与现状。因为在计划经济时期，社会上的所有行业，一面还都有一个主管部门。由于企业的社会经济成分只有国营和集体，部门是能够管理行业的，由部门来承编志书的某一部分行业志的编写任务，还是能够把握全行业的情况的。但是，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市场经济的确立，经济领域各个行业的社会经济成分发生了巨大变化，由全民或集体的经济向多元化经济发展，国有企业、股分制企业、民营企业、个体工商业、合资企业、中外合资企业、独资企业等并存。随着政府机构的不断改革，政府的一些行政管理部门，有的合并，有的撤销。政府的经济工作部门如经济委员会已经不复存在，代之的是发展委员会和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这样，导致政府的行政管理部门的管理职能分化、转化和弱化。目前这些政府管理部门仅能够管理某些行业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而其他社会经济成分的企业，很多都不在管理范围之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按过去的方法以部门来设置篇目，明显落后于当代经济社会的发展形势。因为这些部门只能够把握自己所管理的国有企业情况，却把握不了某一行业其他经济成分企业的情况。因此第二轮修志以部门来设篇幅立目仍然可行，那么所记述的事物只能是局部，而不是全部。
此外，过去的工业企业，有不少企业主营的是第二产业，但同时还兼营第三产业，如一些企业办的劳动服务公司；过去的商业服务企业，有不少主营的是第三产业，但同时还兼营第二产业，如一些商办的食品加工厂等。志书如果将一个地区三次产业的各个行业，都没有规范地随意设置，那么二产中有三产，三产中有二产，是无法反映这一地区的国民经济产业结构的。
2．按部门设篇幅立目势必漏设三次产业中许多行业。
在第一产业农、林、牧、渔业中，通常我们设置的是农业（有的称种植业）林业、畜牧业、渔业（有的称水产业）。有些把水利放到农业或是第一产业中去是不妥当的，问题仍是按政府管理农业的部门来设置，把农、林、水都归为了一类。上述的设置，漏掉了农、林、牧、渔服务业。1994年，《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第一次修订后，把农、林、牧、渔服务业划为了一大类，归到了第三产业。2002年在第二次修订中，把这一类又归到了第一产业。
在第二产业工业与建筑业中，通常我们的设置是种类的工业，漏掉了电力、燃气、水的生产和供应业。第二产业的建筑业是改革开放20多年来经济建设发展较大和实快的产业，各地的基本设施都是建筑业的“产品”。作为第二产业中重要的行业——建筑业在篇目上应该有明显的设置，但从已经出版的31部第二轮志书篇目上看，仅《眉山县志》一部单独设置了建筑业。此外，还有《滨州地方志》《邯郸县志》《垣曲县志》《常州市郊区志》《濉溪县志续编》《郏县志》《桂阳县志》《兴文县志续编》和《盐池县志》9部志书。篇目设置虽然显示出了建筑业，但这9部志书大多把建筑业归类于城乡建设、乡镇企业之中，并且在篇目上显示的仅是建筑设计、建筑队伍、建筑施工的土木工程建筑业，而建筑业所包括的线路管理和设备安装业和装修装饰业，则一律没有涉及。剩下的20部志书（占31部志书的65%）在篇目上没有建筑业的设置。
关于第三产业中各个行业的设置，从已出版的士1部第二轮志书的篇目看，涉及的仅仅是计划经济时期政府管理的一些行业。对于一些政府管理不到的第三产业的一些行业，以及具有强烈时代特点的新兴的第三产业中许多行业，如有线广播电视传输服务，无线广播电视传输服务、卫星传输服务、计算机服务业、软件服务业、租赁业、娱乐业、广告业、社会调查业、软件开发咨询业、社会服务业等等，则全部漏设。
按部门设篇立目，虽然考虑了事物的横分门类，但顾此失彼，破坏了志书记述事物的事以类从的原则。我们通常都设置交通、邮电、电力、水利、公用事业等，这里包括了这些行业的基础设施，又包括了与之相关的产业。如交通，其中包括交通设施建设，也包括第三产业的交通运输业；邮电，其中包括邮政设施建设和曜设施建设，也包括互三产业的邮政业和住处产业；电力，其中包括电力设施建设，也包括第二产业的生产和供应业。新方志中经济部类占的篇幅很大，而以部门来划分志书所记述的事物，心将三次产业分割开来。虽然都是以类系事，但以部门来划分志书所记述的事物，破坏了三产供销产业的完整性。2004年7月26日《人民日报》发表的《披沥五十载，丹心入青史——中国新编地方志纪实》一文，在肯定首轮修志成果的同时，也指出首轮修志普遍存在的问题，其中一个问题是：“目前志书的编纂还存在着‘因义剪裁、因义生文’的情况，具体表现在以记工作、存史为目的的编纂宗旨，政府各部门的篇目设置和记述是从记述部门工作出发，未能从国家管理的角度设篇立目和记述。”这篇文章，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三、志书的经济部类部门志问题解决方法
1．要遵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来设篇立目。
1985年1月，国家计委、国家经委、国家统计局、国家标准计量局联合颁布的《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与代码》正式实施，此后又经过了1994年和2002年两次修。随着《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不断进行修订，各级政府对国民经济运行情况的统计方法也随之进行修订。
志书的设篇立目，取决于记述事物的分类。志书记述事物分类的标准，应依据事物的基本属性分类的基本标准；志书记述事物分类的原则，要以合乎科学分类和社会分工实际为原则。这一原则，强调的是属概念、种概念的划分，对其内容要有比较严格的限制，要求志书各个部分层次划分必须按照这一标准划分。
从首轮已经出版的志书看，可以说没有一部志书是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划分来设篇立目反映国民经济各个行业的。第二轮已经出版的31部（3部地、市志和28部县、市、区志）志书的篇目，对经济部类的各个门类的设置，除《邯郸县志》和《巴塘县志》两部外，29部志书都没有按三次产业来设置，仍然沿用首轮志书的设置模式。即便是《邯郸县志》和《巴塘县志》按三次产业对经济部类进行了大的划分，但无论是第一产业、第二产业，还是第三产业，也
都没有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来进行细分各个行业，仅仅戴了个第一产业、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帽子。经济部类各种行业的分类标准，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差距之大实在让人惊异。固守部门分类方法编纂出来的当代志书，无疑直接影响志书的权威性和使用价值。
志书的篇目设置，虽然应以科学的分类为基础，但由于志书记述的事物复杂广泛，又不可能完全以科学分类为依据，其中有些类目还要根据社会分工的实际来确定。新方志的篇目设置，应该遵循《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标准，遵循这一标准经济部类分类问题不大，但从社会分工的实际以及志书记述事物的实际来看，政治部类和文化部类要遵循《国民经济行业分类》，就存在许多编纂上难以处理的问题。因此，对标准要从社会分工的实际出发，既要遵循，又不能拘泥。完全依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编纂出来的就不是志书；不依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编纂出来的志书与社会实际脱节，缺乏使用价值。
2．重视参照各个地区历年的《统计年鉴》设篇立目。
在一些已经出版的首轮和第二轮的志书中，不难发现一个共性的问题，就是志书的编纂者对各地区统计部门编辑的《统计年鉴》（有些县区编辑的《统计资料汇编》）缺乏研究和利用。各级统计部门对国民经济各个行业的经济统计，是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标准分类进行的。并且，《统计年鉴》所进行的分类还根据各地的三次产业的不同情况，对《国民经济行业分类》进行了再归纳，符合本地区经济社会的地方特点和实际情况。如秦皇岛市的《统计年鉴》，对批发业、零售业及餐饮业、制造业等都参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标准和本地的实际情况，进行了历年的分类统计。《秦皇岛市志》的这两项篇目的设置，参照了《秦皇岛市统计年鉴》的分类方法，对批发业、零售业及餐饮业归为三大类。其中把批发业归纳为两项：一是食品、饮料、烟草和家庭用品批发业，二是矿产品、建材及化工产品批发业；把零售业归纳为五项：一是综合零售，二是食品、饮料及烟草制品专门零售，三是日用百货及纺织、服装和鞋帽零售业，四是五金、交电、化工及药品和医疗器械零售业；五是其他零售业。把餐饮业归纳为两项：一是正餐服务，二是快餐服务。在对工业的制造业的统计中，归纳为六大项。其中把粮油加工及食品饮料业归纳为四项：一是粮油加工业，二是食品加工业，三是食品制造业，四是饮料制造业；把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归纳为六项：一是玻璃及玻璃制品业，二是水泥制造业，三是水泥制品和石棉水泥制品业，四是砖瓦、石灰和轻质材料制造业，五是陶瓷制造业，六是矿物纤维及其制造业；把机械、电子设备制造业归纳为七项：一为铁路运输设备制造业，二是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三是交通机械制造业，四是专用设备制造业，五是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六是电子及通讯设备制造业，七是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把冶金及金属压延加工业归纳为三类：一是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二是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三是金属制品业；把石油加工及化学原料、化学制品制造业归纳为六项：一是石油加工业，二是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三是医药制造业，四是化学纤维制造业，五是橡胶制品业，六是塑料制品业；把其他制造业归纳为七项：一是纺织业，二是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三是木材加工业，四是家具制造业，五是造纸业及其纸制品业，六是印刷业，七是日用杂品及其他生产、生活用品制造业。上述大类和小类的设置，一是符合《国民经济行业分类》的标准，二是与地方《统计年鉴》对口衔接，既解决了部门志的问题，又减轻了资料收集的难度，为志稿的撰写奠定了基础。
3．要把与基础设施建设相关的产业剔出后再作归类。
目前志书的经济部类基本上有两种设置模式，一种设置是：工业、农业、商业服务业、城市建设（城乡建设）、建筑、交通、邮电、电力等；另一种设置是：基础设施（含城市建设、建筑、交通、邮电、电力）、工业、农业、商业服务业等。上述的设置，既包括各种基础设施建设，又包括与之相关的产业。以基础设施立题，绝大多数志书在基础设施的下一层设置和内容记述上，或者是没有设置与之相关的产业，或者是对与之相关的产业记述严重不足，或者根本没有从产业
的角度去记述。比如与市政设施相关的公共设施管理业，与公用设施相关的城市公共交通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与交通设施相关的交通运输业，与邮政设施相关的邮政业，与信息设施相关的信息传输业，与城乡建设相关的建筑业，与电力设施相关的电力生产和供应业等。基础设施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人工环境。人类在创造历史的进程中，不断地改造自然环境，同时也不断地创造人工环境。基础设施是社会物质生活必要的条件。从经济学的角度讲，基础设施是指为生产和生活服务的一般的社会化的、公用性的物质条件的总和。基础设施首先是在城市出现的，是城市发展的基础。按照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设施包括能源系统（电力、煤、煤气、热力的生产和供应设施）、给排水系统（水源开发和保护、自来水的生产和供应、污水雨水的排放及污水的处理等设施）、交通系统（市内交通的道路、桥梁、隧道、地铁、停车厂站、轮渡以及交通工具和交通管理等设施，对外交通的民用机场、火车、汽车客货运站、航运客货码头等设施）、信息系统（电话、邮政、广播电视等设施）、防护系统（防火、防洪、防震、防地沉降设施，人防工程及防风林带的建设）。城市是一个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志书记述基础设施，不应仅局限在城市，应该从城市的基础设施延伸，记述一个地区的基础设施。在基础设施的分类立项上，要把设施建设与相关的产业分开设置。这些相关的产业，除电力生产和供应业、燃气生产和供应业、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放到第二产业设置外，其他一律放到第三产业中设置。
4．要改变由部门承担编写分志的编纂模式。
我国社会主义修志事业已进入第二轮修志新阶段，地方志工作人员应该把研究社会和熟悉社会作为一项长期的工作任务，对社会科学的各个学科、对自然和社会各种事物的熟悉和把握虽然不能深入，但应该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年年都坚持不断地搜集和积累资料，以便在下一轮修志时，修志人员自己动手承担撰写志稿的工作。由于首轮修志后，大家没有总结这一方面的教训，在资料的积累上没有前期的准备，因此还必须依靠各个部门的支持和帮助。但依靠各部门的支持
与帮助，不应是靠各部门来编写专业志，而是依靠他们提供必要的资料，由我们自己撰写内容。因此，志书编纂的模式将由各个部门编写专业志或是分志，改为由各个部门提供资料，修志人员自己来撰写志稿，这也是解决部门志问题的方法之一。当然，建立一支稳定的、逐步提高业务理论水平的修志队伍显得尤为重要。
（本文原载《中国地方志》2007年第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