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康乾南巡遗迹探访
乾隆二十二年四月,乾隆帝南巡,时任江南河道副总督的书法家嵇璜随行,提出“因水利导,移远就近,疏通淮扬运河”的建议。十一月,嵇璜又向乾隆帝上奏:芒稻闸东有越河,盐运可由越河直达金湾闸,只不过多了纤挽之劳,“应准予芒稻河闸常年启放,以便江湖脉络贯通。”嵇璜的建议,很快得到乾隆帝的认可,并下旨立了芒稻河“上谕碑”,让后来的闸官都知道遵守。“上谕碑”就立于芒稻河西岸七闸桥旧址附近,水月庵东侧。原碑身一人多高,四五尺宽,四五寸厚,置于一块几寸高的方石上。
乾隆重视江防,第四次南巡前一年,瓜州又发生江潮肆虐,涨坍沙碛,但由于十多年来,注重防范,加固江堤,所以有惊无险,《过瓜洲镇》“去年异涨坍沙碛,幸保安然惕倍增。”要求地方官员不可懈怠,“阅视民居,较之前巡所见,益觉稠密”还是欣喜的。
笔者通过在长江和运河交汇处的考察,发现这里铁兽颇多,《甘棠小志》记载:“邵伯更楼康熙三十八年六月冲决,长五十六丈五尺,难堵塞。三十九年,鹏翮恭奉圣谟,下埽堵塞,克月成功,四十年,置铁犀一座镇之。”当时诗人抨击铸铁牛是旧官吏“安民巧弄愚民术,无计排洪铸铁牛。”而江都马棚和邵伯的铁牛上有相同的铭文:“维金克木蛟龙藏,维土制水龟蛇降。铸犀作镇奠淮扬,永除昏垫报吾皇。”都是这一说法的注脚。其实这实在肤相之见,说到铁犀,当说到洪泽湖的高家堰,明清时每因水患倒堰,淮阴、扬州立即成为水乡泽国,民谣有“倒了高家堰,淮扬二府看不见。”为此清帝南巡,在淮河水系出路上一为“归海五坝”,使淮水入海;二为“归江十坝”,使淮水入江。这是集数百年的治水经验,运用古运河高低落差、大流量、短时间、无椿基,以材木打成的大坝,至今还在发挥着一定的水利效益。其中著名的湾头坝、沙河坝和壁虎坝等就在茱萸湾境内。坝的启闭有专门机构和严格的规定,因此水位测定至关重要,除以标尺外,还以物象为标志。清康熙四十年,淮阴、扬州地方政府分铸“九牛二虎一只鸡”,分置淮阴至扬州河道两岸,表面看是镇水之物,九牛,涟水东门外一条,三河闸两条、高良涧一条、洪泽湖一条、高邮马棚湾一条、邵伯两条、瓜洲一条,皆为铁铸,形同真牛,作坐状,牛长1.7米,高0.7米,重约1500公斤。神态很生动,翘首远望,明亮发光,腹中空空,扣之铿然有声;二虎为壁虎,石雕,置于扬州湾头壁虎坝两端;一鸡,江都昭关坝稽家湾闸石壁上一只雄鸡。百姓是不大注意标尺的,但通过水位上涨到动物的脚、身、颈的位置,直观水位,判断有无水患,是否需要采取相应措施,至今在邵伯仍有“潮平牛颈苦年年”警言,可见百姓知道水没牛项,就要发生水灾了。
上世纪80年代,扬州市府在茱萸湾兴建了水利纪念碑亭,并立碑石,碑体正面隶书“挹江控淮”,碑后铭文记载了世代人民治水的伟大功绩,成为古城扬州彪炳千秋的水利纪念胜地。